A Room of One's Own
2014年2月1日 星期六
〈白痴〉 坂口安吾
戰爭這東西是很不可思議的,它具有很健全的健忘性。戰爭那驚人的破壞力和空間的轉換性會在一天之內造成數百年的變化,會讓把一周前後發生的事誤認為數年前發生的,會使一年前的事沈澱到記憶的最底層,並將之隔離開來。就在不久前,伊澤住處附近的道路和工廠四周的建築物遭破壞,所有的人都忙著逃離,整條街亂烘烘的,到處都是飛舞的塵埃,留下的痕跡都還未清理,但在伊澤看來,這些卻像是一年前的事一般遙遠。明明是把整條街的樣子大大改變了,但第二次看到時卻只會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景象。這種健康的健忘性有很多碎片,那白痴女人的模糊影像就在其中的一塊土。車站旁那家小酒館前面昨天還有成群結隊的逃離人潮,今天只剩下一些碎木片。被炸彈炸毀的大樓坑坑洞洞的,街上到處都是燒燬的房屋,這些都是健忘性的碎片,白癡女人的臉孔就只存在在這些碎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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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張臉孔是伊澤在壁櫥裡看到的。那天正好是他的休假日,白天在離他家不遠的地區有長達兩小時的轟炸,他沒有防空壕,只好和白癡女人一起躲在壁櫥中,包在棉被裡。炸彈雖然都集中在離伊澤家四、五百公尺的地區,但爆炸威力極大,整間屋子連同地軸都在搖晃震動。爆炸聲一響,呼吸和思考就全部中斷。雖然同樣是從飛機上丟下來的,但一般炸彈和燃燒彈的威力卻大不相同,就像無毒的綠色黃頷蛇和劇毒的蝮蛇一樣,兩者之間差異很大。燃燒彈落下時會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聽起來特別恐怖,但著地時卻沒有爆炸聲,也就是說那些聲響會在著地前消失,所謂虎頭蛇尾就是指這種情形。豈止是虎頭蛇尾,根本是虎頭無尾,所以說燃燒彈缺乏決定性的恐怖感。然而炸彈就不一樣了,炸彈落下時聲音很小,只是唰的一聲,然後掉下一根棒子,但這根棒子威力非同小可,它會發出巨大無比的爆炸聲,似乎連地軸都會被撕裂。光是一根棒子就如此厲害,滋多滋多的聲響接近時更會引起絕望般的恐怖感,令人不想活下去。同時因為飛機飛得很高,從頭上飛過的美軍飛機所發出的嗡嗡聲聽起來很小聲,地面上的人就像被一隻望著旁邊的怪獸用巨斧攻擊一樣。攻擊者的樣子不明確,飛機的聲音聽起來又很遠,就在地面上的人感到極度不安時,突然唰的一聲像下雨般掉下一根棒子。在等待爆炸的期間會覺得很恐怖,言語、呼吸、思考都會因而停止。認為這次自己必定完蛋的絕望心情令人不寒而慄,在發瘋之前所能看到的就只有這種絕望的光芒。
2014年1月30日 星期四
Moving stories: using mobile methods to explore the everyday lives of young people in public care
Casey conflates his term ‘place-world’ with Soja’s (1996) term ‘thirdspace’ to
emphasize the importance of ‘a world that is not only perceived or conceived but
also actively lived and receptively experienced’, enacted through the body by
processes of ‘outgoing’ (bodily encountering places) and ‘incoming’ (traces of place
being inscribed on the body) over time shaping the meaning of places and significances of them for people (Casey, 2001: 687–8, original emphasis). This is a per-
formative process, through the practice of our fieldwork we (researchers and
participants) mutually construct the field, not a fixed field but rather ‘the field as
event’, transformed over time through our continued practice, always in a state of
becoming (Coleman and Collins, 2006: 12). Many of the recent studies that utilise
mobile research methods are also informed by de Certeau’s (1984) work emphasizing the immediacy and nowness of walking, and as Thrift (2004) discusses, of
driving and ‘passengering’, as multi-sensory, place-making practices. Mundane
practices and everyday experiences are subject to scrutiny, turning attention to the
embodied experiences of different travel modes, constructing journeys as ‘dwelling-
in-motion’ and focusing on the multitudes of activities they comprise (Sheller and
Urry, 2006: 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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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ola J. Ross, Emma Renold, Sally Holland and Alexandra Hillman
Qualitative Research 2009 9: 605
2013年12月21日 星期六
《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 村上春樹
「重要的是想戰勝的意志本身。」他常常說。「在實際的人生中,我們無法一直繼續保持勝利。有時會勝利,有時也會失敗。」
「而且有時會雨天順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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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師會恨服務生,他們雙方都恨顧客。』」灰田說。「這是出現在劇作家阿諾德 · 威斯克(Sir Arnold Wesker)的《廚房》戲曲中的台詞。被剝奪自由的人一定會憎恨誰。你不覺得嗎?我不想過這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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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和人心不只是因調和而結合的。反倒是以傷和傷而深深結合。以痛和痛,以脆弱和脆弱,互相聯繫的。沒有不包含悲痛吶喊的平靜,沒有地面未流過血的赦免。沒有不歷經痛切喪失的包容。這是真正的調和根底所擁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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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再說。語言在此時此刻已經沒有力量。就像不再舞動的舞者們那樣,他們只是靜靜地互相擁抱著,委身於時間之流中。那是過去和現在,而且可能未來也多少混進來的時間。兩人身體之間沒有空隙,她溫暖的氣息規則地以一定間隔呼向他的脖子。作閉著眼睛,讓身體沈浸在音樂的聲響中,側耳傾聽惠理心臟刻著的聲音。那聲音和繫在凸堤的小船喀搭喀搭響的聲音重疊。
2013年12月20日 星期五
《到處存在的場所 到處不存在的我》 村上龍
文明社會的場所可以具有這麼專制的力量,使融不進節拍的人,在光潔的秩序裡自慚形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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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夢想(好昂貴的字眼啊!)與被指派的角色扞格,個人怎樣才有足夠的勇氣,挺身抗拒場所呢?當台前燈光、都已經就定位,演員要怎樣才能走到舞台中央,無視於那些等著他接下一句台詞的同台者,面向一屋子驚愕的觀眾說:「不,今天要演的戲不是這樣,我要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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